以前结婚谈彩礼,都是女方提出,男方哪怕东挪西借,也会先把婚结了!而现在,女方提出
以前结婚谈彩礼,都是女方提出,男方哪怕东挪西借,也会先把婚结了!而现在,女方提出彩礼条件之后,男方如果承受不了,一般都会当场拒绝,当然,这婚肯定也是结不成了!彩礼桌上的玻璃杯,碎了李娟把最后一盘炸花生端上桌时,客厅里的空气已经像灌了铅。她男人王强蹲在门槛上抽旱烟,烟锅子“吧嗒吧嗒”响,火星子在昏黄的路灯下明明灭灭。“他叔,喝口水。”李娟给未来亲家递过玻璃杯,手心里全是汗。桌上摆着刚打印的彩礼清单,红纸上的数字被台灯照得发亮:十八万八,外加一套县城的房子首付。男方父亲,那个开着小超市的瘦老头,捏着玻璃杯的手指泛白。他儿子小伟站在旁边,头埋得快碰到胸口——他跟李娟的女儿晓梅处了三年对象,从打工的电子厂谈到老家的玉米地,上周刚把订婚的红绸子挂在了院门上。“李娟妹子,”瘦老头终于开口,声音干得像砂纸擦木头,“这数……是不是有点高?”李娟往厨房瞟了眼,晓梅正扒着门框哭,肩膀一抽一抽的。她硬起心肠:“他叔,咱这儿规矩就这样。前村老王家嫁闺女,彩礼二十万,还得要辆小轿车呢。”“可我这超市……”瘦老头从口袋里掏出个皱巴巴的存折,“去年疫情亏了本,现在能动的就十万块。小伟打工攒的那点,也就够个零头。”“那不管。”王强突然站起来,烟锅子往鞋底一磕,“我闺女养这么大,不是白给你们家当媳妇的。十八万八,少一分都不行!”瘦老头的脸涨成了猪肝色:“强子,你这是卖闺女呢?”“你说啥?”王强猛地攥紧拳头,李娟赶紧拉住他。客厅里的挂钟“滴答滴答”响,像在数着这门亲事剩下的时间。小伟突然抬起头,眼睛红得像兔子:“叔,婶,我跟晓梅是真心的。您再宽限两年,我去学开挖掘机,挣得多,到时候一定把彩礼补上。”晓梅从厨房冲出来,拉着小伟的胳膊:“爸,妈,我不要那么多彩礼!我跟小伟租房住也行!”“你闭嘴!”李娟甩开女儿的手,“等你嫁过去受了委屈,谁给你撑腰?这彩礼就是你的底气!”瘦老头看着哭闹的两个年轻人,突然拿起彩礼清单,从兜里掏出打火机“噌”地一下点燃。火苗舔着红纸,把“十八万八”烧成卷曲的黑蝴蝶。“这婚,不结了。”他拉起小伟就往门口走,“小伟,咱回家。爸宁愿你打光棍,也不能让你被人当冤大头宰!”“叔!”晓梅哭喊着想去追,被王强一把拽回来。玻璃杯“哐当”掉在地上,碎成一地亮晶晶的碴子,像他们三年的感情,说散就散了。第二天一早,李娟去村口倒垃圾,看见瘦老头的超市挂出了“转让”的牌子。小伟蹲在超市门口,对着手机里晓梅的照片发呆,手机屏保还是去年他俩在县城公园拍的合影,晓梅穿着小伟送的碎花裙,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。村里的老嫂子们聚在小卖部议论:“现在的年轻人,一点亏都不能吃。想当年我嫁过来时,彩礼就两床被子,不也过了一辈子?”“可不是嘛,”卖货的刘婶叹口气,“前阵子邻村有个小伙,为了凑彩礼借了高利贷,结婚不到半年就跑了,把媳妇扔在婆家还账。”李娟没敢接话,悄悄往家走。路过玉米地时,看见晓梅蹲在地埂上,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红包——那是小伟去年过年给她的压岁钱,里面包着五百块,她一直没舍得花。“妈,”晓梅抬头看她,眼睛肿得像核桃,“我昨晚梦见小伟走了,去南方打工了。”李娟的鼻子一酸。她想起自己当年嫁王强时,彩礼就一台黑白电视机,王强东拼西凑买的,结婚当晚还跟她说:“媳妇,委屈你了,以后我一定给你买彩电。”现在家里的彩电换了三台,可当年那份心,好像早就被柴米油盐磨没了。傍晚时分,王强从镇上回来,进门就嚷嚷:“你猜我看见啥了?小伟他爸把超市转出去了,说要带小伟去新疆摘棉花,那边工钱高。”晓梅手里的碗“啪”地掉在地上,粥洒了一地,像摊没收拾干净的眼泪。过了半年,李娟去县城赶集,碰见小伟的表姐。聊起小伟,表姐叹着气说:“那孩子现在在新疆挺好,就是再也不处对象了,说怕了彩礼。”她顿了顿,又说:“晓梅呢?听说相了几个都没成?”李娟的脸烧得慌,含糊着应付过去。回家的路上,她看见路边贴了张新政策的宣传单,上面写着:“倡导文明婚嫁,抵制高额彩礼”。风一吹,宣传单哗啦啦响,像在替那些被彩礼拆散的年轻人喊冤。进了村,听见邻居家在放鞭炮,原来是老赵家的儿子结婚,彩礼就给了三万八,还陪嫁了辆电动车。赵婶站在门口迎客,笑得合不拢嘴:“啥年代了,还兴那老一套?孩子们过得好比啥都强!”李娟站在自家院门口,看着紧闭的堂屋门——晓梅已经三天没出门了,床头摆着她跟小伟唯一的合影,照片上的两个人,笑得比院里的向日葵还灿烂。她突然掏出手机,翻出小伟表姐的微信,慢慢打下一行字:“让小伟……有空给晓梅打个电话吧。”发送键按下去的瞬间,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,砸在手机屏上,把“彩礼”两个字晕成了一片模糊的水痕。